俞璟说出那个名字。
“叶慈瑞。他友情出演，跟着一块拍了几天戏。”
衡向淮脸色始终平静，他轻声问：“你不是说你不会看错人吗？”
俞璟继续刚刚止住的动作，亲了亲他的嘴唇，然后才说：
“话是这么说，可是淮淮，我也说过他不算什么好人。混这个圈子的压根没什么真正意义的好人。他选择独善其身选择不帮我根本不重要，我只在乎淮淮你。而且现在只是求证阶段，万一并没有什么视频呢。”
“没关系，不管有没有，我都得确认。”
俞璟是个不爱麻烦人的性子，混这个圈子必须谨言慎行，说错话做错事就可能前途不保。他没必要拉别人趟浑水，所以从没要求过朋友帮他发声之类的。
衡向淮清楚这点，反观之他就爱利用别人，要是叶慈瑞真有什么证据却不愿意帮，他用尽手段也得把人拽过来站队。
恰好上次见面加了微信。
加了之后从没联络过，衡向淮盯着那个陌生的头像，是一只慵懒的猫。
他心中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，隔着对话框的距离，似乎有人安静地在等待着什么。
俞璟这时来了电话，起身去一旁接听了。
衡向淮扫了走到阳台的俞璟一眼，低头滑动着键盘快速打字。
［叶慈瑞，我记得你上回问能不能追求一下，我给你这个机会。］
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
衡向淮等了一会。
［你认真的？我那天是胡说的。］
看来叶慈瑞确实没有撬墙角的想法，衡向淮放下心，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。
［你跟俞璟分手了?听说你接受了唐茂恩的一些示好，这是真的吗？］
衡向淮顿了顿，他什么都还没提对方就聊到了姓唐的，看来他们两个确实交易过。
他回复：［唐茂恩给了你什么好处，你要这样造我谣？］
［抱歉，我开个玩笑。我还以为你在试探我。］
对方的意思瞬间明朗，衡向淮看着消息后面弹出来的表情包，仿佛看见了攀过来的橄榄枝。
［这种玩笑并不好笑。叶慈瑞，我记得上回你说过有机会一起合作。现在，合作吗？］
［视频被买断清空了。］
［你的立场没有被买断吧，买下来需要多少钱？］
［你能给我多少钱？］
［你需要多少钱？］
又是很久的沉默……
［五千万。谢谢惠顾。］
这条消息的后面附带一串银行卡号。
这对他来说不算小数目，衡向淮这段时间天天花钱营销还坐吃山空，现在需要考虑叶慈瑞骗他的可能性。
想起叶慈瑞上回怪异的表现，看来是早就等着敲诈他了。
他毫不犹豫地把钱打了过去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对面发过来两个视频。
［恰巧还有备份，买一赠一不用谢。］
两个都是他需要的视频，一个是私人宴会的，另一个就是酒店的。
视频比错位的图片更有说服力。
俞璟跟着龚顿一起走进酒店，他们离得比较近，但从这个拍摄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见俞璟从他手里拿走了什么东西。
龚顿贴过来的时候，俞璟很快满脸怒气把人推开，随后又朝酒店花园的方向走，嘴微微张开，像是在跟谁讲话。
放大仔细看的话，能看见俞璟头发缝隙间露出了一点耳机的颜色。
视频上还有实时录制的时间和日期。
那张照片上也有实时拍摄的时间日期，恰巧能证明这一切都是谎言。
衡向淮抬起头看着俞璟打完电话走过来，他没想到忙活好些天的事情就这样轻松解决。
很想问问叶慈瑞为什么要这么做，但他觉得他好像明白，人总有无可奈何、不得不为金钱和权势低头的时候。
衡向淮最终还是问了一句。
［那些钱足够你解决当下的难题吗？］
还没等到回复，俞璟坐了过来盯着他看。
“淮淮，你问的怎么样了？”
“进展很顺利。”
俞璟皱了皱眉，不满道：“他还真有？”
衡向淮大概知道一些关于叶慈瑞的消息，上辈子虽然不熟，但录制过同一期综艺，他有去事先了解综艺嘉宾的习惯。
后面两年有传闻说这人进娱乐圈前是学计算机的天才，因为家里破产背着巨额债务，所以跑来娱乐圈赚钱还债。
“不像是他本人拍的，应该是他使用技术手段从别人手机里远程盗取过来的数据。”
俞璟对老朋友比衡向淮更了解，他眉皱得更深：“淮淮你花了多少钱？这小子缺钱缺疯了，他没有狮子大开口吧？”
能用钱解决的不算大事，可怕的是没有钱，更可怕的是钱无法解决。
俞璟身上的财产全都拿回家里资金周转，可即便这样不知能不能把濒临破产的企业起死回生。
虽然衡向淮事先知道可以，但其间的艰难和坎坷不能够想象。
衡向淮把人按进怀里抱紧，笑道：“……钱不重要，交易而已。”
“哟呵，我们淮淮这么抠门还给我花钱，肯定爱死我了吧。”
俞璟面上露出张扬不羁的笑容。
这让衡向淮想起他们的从前。
“俞璟，谢谢你。”
“为什么要谢我？”
“别问，你这样会让我没面子。”
“你的面子我给了。”俞璟捏住衡向淮的下巴，笑嘻嘻地问，“淮淮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吗？”
衡向淮说过的话太多，俞璟这样不明不白地问，他想不出来是什么话。
他慢慢试探。
“是你印象很深刻的话吗？”
“不算，淮淮说的很多话我都印象深刻。”
“是对你很重要的话吗？”
“也不算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你告诉我，如果为了摆脱或者得到一些东西，那么面子也无关紧要了。”
俞璟半是忧伤半是愉悦的心情，他缓缓舒出一气，委屈地说道：“淮淮，为了得到你我已经很没面子了。你多多让让我，我有时候也不是很愿意听话的。”
衡向淮大脑迅速回忆，他无情道：“别装可怜，虽然你说的有道理，但我不可能说过这种话。”
俞璟被无情戳穿，无能狂怒。
“淮淮你一点都不可爱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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