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知渺将伞递给了段寄灵，两人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。
已经是后半夜了，但鬼市的街道上人却不少。
温知渺询问段寄灵：“现在还能离开吗？”
“渺渺想回去了？”段寄灵问道。
“嗯，得回去看看，一直不回去，回头师挽月回家之后就向我娘亲告状，我又得挨揍。”温知渺倒是在很努力的贯彻人设。
段寄灵忽然好奇的问了一句：“渺渺今天是真的想买那几个奴隶吗？”
温知渺不解的看向她：“当然是想真买，不然我花钱做什么？”
段寄灵看着她，微微垂下眼眸：“渺渺也和他们一样吗？”
“不觉得那些奴隶很惨吗？”
温知渺笑了声：“至少我买回去，只是让她们给我跳跳舞，被其他人买回去，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至于可怜，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，我要一个个救吗？”温知渺懒洋洋的说道。
“我没有那么伟大，我娘说，凡事要量力而行。”温知渺对段寄灵勾了勾唇。
“她说，上位者若是不仁，下位者注定困苦。”
“无明君则无名臣，无名臣则天下乱，让天下安定是上位者的事，和我有什么关系呢？”温知渺顺手买了两串糖葫芦，大方的将一块碎银给了卖糖葫芦的女孩。
“灵灵，要是给你机会，让你做天下之主，你会怎么做？”温知渺一脸好奇的询问段寄灵。
段寄灵听到她的询问，脸上浮现出了迷茫之色。
她其实从未想过。
只是长老会的人，都说她必须成为未来南国的女王，统一整个南国。
那统一之后呢？她该做什么？
温知渺看着她那样子，忍不住笑了声：“你我皆凡人，不用想那么多。”
“那渺渺想过吗？”段寄灵问道。
温知渺半开玩笑道：“发兵北戎，北方草原辽阔，要是能拿下来，那得多好玩。”
段寄灵忍不住笑了声：“想要拿下北戎，不容易吧。”
“想想嘛，又不犯法。”温知渺摊手。
“也是。”
“既然渺渺想回去的话，那我叫人去找船。”段寄灵笑道。
“好。”
“对了你住哪？客栈吗？”温知渺顺口问了一句。
“不是，家中在南绍城中有宅子。”段寄灵如实回答了她。
温知渺微微颔首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段寄灵的人去准备船只，两人就继续在集市上瞎逛，温知渺给小伙伴们买了不少的小玩意。
等船准备好，两人也买的差不多了。
坐在船上的时候，段寄灵一边吃着糖葫芦，一边看着天空，今夜的星空很美，满天繁星。
“渺渺，谢谢你。”段寄灵忽然对温知渺说道。
“嗯？”懒洋洋躺着的温知渺满脸的不解，好端端的突然谢她做什么？
“你是第一个陪我逛街的人。”段寄灵笑着道。
温知渺侧头看着她，段寄灵生的很美，很可爱，平日里也总是活泼的。
可此刻温知渺看着她，却总觉得她是孤独的。
她像骆锦书一样，有一颗自由的灵魂，但好像因为身份，被困在了段氏。
“没什么，以后还有很多的人会陪你逛街，可以和你一起玩，朋友都是主动才能长久交往的，若是实在没什么朋友，随时来找我们玩啊，玲琅、舒舒、彤彤，都很好的。”温知渺笑着道。
“师挽月不好吗？”段寄灵忽然笑着问她。
温知渺撇撇嘴：“凭心而论，也不是不好，就是老管着我，家中的那些事，我就是不懂嘛，娘亲让她帮我，那她帮我弄好不就好了，非要我学，学不进就是学不进啊，烦死了。”
“小古板。”
段寄灵笑了声：“但我觉得，渺渺不讨厌她。”
温知渺心里一顿，她演的露馅了？
此刻船上没有其他人，只有温知渺和段寄灵的贴身护卫。
还都在十几步之外。
“姑姑和我说过，渺渺很厉害也很聪明。”段寄灵忽然对温知渺说道。
温知渺顿了下：“你...”
“段云亭是我姑姑，渺渺可以告诉我，她还活着吗？我离家之前还没有她的消息，长老会下令不能让姑姑活着离开云京。”段寄灵吃下一颗糖葫芦之后，再次问道。
温知渺坐起来：“你是段老师的侄女？”
段寄灵点头：“也是段氏如今的家主。”
她对温知渺笑了笑：“渺渺似乎还不知道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温知渺摇头。
“我以为，以殿下的手段，应该已经查到了。”段寄灵也没有再和温知渺卖关子。
温知渺哑然失笑：“那我还演这么久？”
段寄灵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，她勾起嘴角：“也不算白演，起码苏锦程和柯姐姐信了，我不信，是因为姑姑和我说过很多你的事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们长老会的人，我是演的？”温知渺不解的问道。
“告诉他们就有用吗？一来不一定信，二来就算是信了，渺渺难道没有应对的办法吗？”
段寄灵反正是不信温知渺没有其他的方案。
温知渺笑了声：“段老师将我夸的这么厉害吗？”
“姑姑说，你很厉害，或为明主，她早已经想借你们的力量让段氏走出南国，她说如今的段氏将自己困住了，困在了虚无的野心之中，连带着族中子弟，一代代都要去做那些无畏的牺牲。”
温知渺收敛了笑容：“我们的人找过去的时候，段老师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了。”
段寄灵闻言顿时鼻尖发酸：“所以，姑姑已经...”
“别急啊，等我说完，太医院的人将她救回来了，如今她正在宫中养伤。”温知渺跟段寄灵说道。
不过没有告诉段寄灵，段云亭不仅是在公众养伤，还是在章台殿，在云舟的房间，假扮重伤的云御史。
云舟去江南，本来也要找个替身假扮一下，正好段云亭的伤势本来就严重，也确实是奄奄一息，将她藏在宫中也是最安全的。
有温九昭看护，不会出什么事。
段寄灵闻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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