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车来了学校，周暮被班主任叫走，还没等她从办公室里出来，她推同学下楼的流言就已经传遍了学校。
周暮一进办公室就挨了一巴掌，脸很快就肿了。
“就是你这个不学好小贱蹄子推了我女儿，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她？”
“哎，有话好好说，别动手。”警察连忙把情绪激动的女人拉开。
班主任马老师脸色难看地帮周暮检查了一下脸，虽然她躲了一下，但吕欣妈妈可一点都没收力。
马老师不赞同地看着她，“就是，吕欣妈妈，事情还没查清，你怎么能冲动打人呢？”
“好好说？她敢害我女儿，看我弄不死这个小贱种！听说她妈妈就是个劳改犯，你们学校怎么能允许这样的坏种在学校读书？”
她的情绪过于激动，警察好说歹说才劝住。
马老师对周暮温柔道：“周暮，你别害怕，警察叔叔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，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，好吗？”
周暮点头。
“周暮同学，你知道吕欣同学昨天下午放学后被推下楼的事吗？”警察问。
“知道。”
“你跟吕欣同学有矛盾是吗？你还威胁过她要小心。”
“是。”
周暮才答了两句话，吕欣的妈妈又发疯了，“就是她害了我女儿，她都承认了，你们快把她抓走。”
“安静！”警察冷着一张脸警告她，“如果你安静不下来就出去等。”
“我们继续，周暮同学，你跟吕欣同学的矛盾具体是怎么回事？你拿什么威胁她的？”
周暮如实说道：“有人把我妈妈坐牢的事传到了学校，大家都孤立我，我之前也被霸凌过，所以我其实已经习惯了，我不想计较的，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学习，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“可是那天我忽然忍不下去了，所以才反击，我的原话是：就是想告诉你，你说得对，我跟我妈妈一样心狠手辣，我还疯，所以你们都要小心了！然后大家都散了，就是这样。”
周暮又想了想，补充道：“她不是我推的。”
警察点点头，继续问道：“你昨天下午和吕欣一起值日，所以你们两个是最后走的是吗？”
“是，我们两个被安排了倒垃圾的活，所以走得比较晚，但我比她先走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走的？去了哪里？有证人吗？”
“应该是17:50分左右离开的，我去了明珠国际小学见我的朋友，跟她一起待到18:40才从那里离开。”
“有证人是吧，能联系来吗？”
周暮有些犹豫，她不想把霏霏牵扯到这些事情里，而且霏霏想在应该在上课。
“你不敢，你在说谎！”吕欣妈妈总是企图抓住一切蛛丝马迹给她的女儿讨回公道，“你一个捡破烂的，怎么可能认识明珠国际小学的朋友？”
“她没有说谎！”
门口忽然来了一个周暮不认识的男生。
教导主任却是认识他的，曲超跃之后南一小的又一霸，成天惹是生非不服管教，“韩朗，你知道什么？”
“我昨天走得晚，在玩我的AUG突击步枪模型，恰好通过瞄准镜看到了对面楼上的情形，周暮走的时候，摔下楼的短头发女生还在教室。但后来我也走了，跟周暮是前后脚离开学校的，所以并没有看到凶手。”
周暮以为到此就能洗脱嫌疑了，可吕欣的妈妈因为女儿受伤几乎疯魔，死咬着周暮不放。
最后，周暮还是借了班主任的手机给霏霏打了电话。
周暮顶着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失魂落魄地看着办公室的门口，她其实不想让霏霏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，更不想每次都要霏霏来救她，这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用的累赘。
霏霏来得很快，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周暮脸上的伤，“谁打你了？”
“对不起，霏霏，耽误你的上课时间了。”周暮很自责。
“你跟我道什么歉啊？来做个证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，现在学的课程我早就会了。”
她拍拍周暮的手以示安慰，然后看向了钟卫城，“钟叔叔，能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些冰块吗？”
周暮心里一暖，果然，只有霏霏是真的关心她！她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呢？
钟卫城打量了一下四周，点头，“可以。”
霏霏已经在电话里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，所以不等警察问就主动开口，“暮暮昨天放学后是去找了我，我们在我学校的琴房里待到了放学时间才离开，我教她弹了钢琴。”
她又拿出了一个U盘给了警察，“这是我能找到的暮暮到我学校一路的监控，应该能够证明我和暮暮都没说谎。”
警察看监控的时候，钟卫城已经回来了，他腿长脚步快，把冰块给霏霏以后就像一座大山一样站在霏霏身后。
霏霏用毛巾包着冰块给暮暮的脸消肿，小声地关心着她，“是不是很疼啊？”
周暮扯出一个笑容，“还好，一点点。”
她其实本来不觉得疼，但霏霏一问，她就觉得好疼啊！疼得她想哭……
霏霏给她擦了眼泪，恨恨地瞪了一眼吕欣妈妈，“等下我帮你讨公道！”
“好！”周暮含着泪花的眼睛亮得不像话。
警察看完监控，对周暮说道：“周暮同学，你的嫌疑洗清了。”
“监控显示你出校门的时间是17:48分，而根据发现吕欣同学受伤的保安所说，他发现吕欣同学的时候是17:53分，他一听见尖叫就找过去了，前后不超过2分钟。”
监控一直到周暮进明珠小学都有，可以证明她没有返回过学校。
“怎么可能呢？”吕欣妈妈瘫坐在地上，喃喃道：“不是她？那是谁？是谁害了我女儿？”
警察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去重新调查线索了，吕欣妈妈也撑着椅子爬起来了，老师们愁容满面，准备送他们离开，他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——周暮挨了一巴掌。
“等等！”
霏霏在他们出门前一刻叫住了他们。
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这个一看就家境不一般的小姑娘。
做笔录的警察温和地问：“小同学，你是想起了什么别的要交代吗？”
霏霏摇头，“警察叔叔，我们要报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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