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笔钱给了你，账怎么做？部里查下来，这事是你担着还是我和厂长担着？”
“你非要厂里掏钱补偿你的损失，也不是不行！”
“你等我开完会回来，我跟厂长一起写一份申请书，递给部里！”
“部里领导签了字，我们就把钱给你！”
顾书记说完转身就走了，姓杨的立马就慌了。
他其实也没打算真要这个钱，就是心里不痛快，恶心一下姓杜的。
结果这下好了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！
要是顾书记和姓杜的，真把申请书递上去，那部里的领导怎么想？
他忙不迭的站起来，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。
“顾书记，我不要了！”
“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。”
顾书记这会已经走到楼梯口了，听到他的话，转头冲他笑了笑。
“杨副厂长，你等我好消息。”
姓杨的心里咯噔一下，完了……姓顾的这是要收拾他。
他真是个狗脑子！
光顾着生气，心疼那些钱了……一不小心就把刀子把，递到了姓杨的手里。
“怎么办……打电话，对！打电话找我爸！”
他说的这个爸，是他老丈人。
让厂里掏钱补偿他这件事，可大可小。
就看怎么说了……他打算提前跟老丈人打电话知会一声，让他老丈人跟部里领导打个招呼，就说是他在气头上，说了几句胡话。
“这个电话早晚也要打，正好跟他说一下，家里的钱都被抢走的事。”
“不行，电话不能打……”
这个时期打电话，保密性真不高，接线员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。
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，还是要跑一趟！
姓杨的打算去找老丈人，当面说一下家里遭人抢了的事。
顺便提一下，那个特务在家里翻出了好多现金和金条的事。
他觉得自己手里，有了那个老东西的把柄！
那么多钱财，肯定是老东西贪的！反正不是干净钱！
“有了这个把柄……我让他帮我坐上厂长那个位置，应该不过分吧？”
姓杨的回头看了看杜厂长的办公桌。
“过不了多久，坐在那的人就是我了！”
“还有那个姓秦的，他们一家子都别想好过！”
“全都给我下车间！”
姓杨的发完狠，随手把门给关上了。
门一关，他就一瘸一拐的下了楼。
等他到运输班，让人安排车送他的时候，才知道厂里的小汽车都派出去了。
姓杨的没办法，就只能找了一辆卡车，送他去了老丈人家。
有些事情，不能在单位说，万一被人听去了，他老丈人完了，他也就完了！
他坐车出厂的时候，秦守业跟杜厂长和顾书记，坐着同一辆车，刚去了开会的地方。
“小秦，你觉得杨副厂长说的话，是真的还是假的？”
“肯定是真的，你看他说话的样子多认真啊！他肯定是真想让钢厂给他五千块。”
杜厂长白了他一眼。
“我没说这个！我是说他家那些暗格，他是真不知道，还是假不知道？”
“应该是真不知道，他要是知道的话，咱就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！”
“再说了，咱们厂里也没什么机密资料吧？最多就是一些炼钢的工艺，和一些特种钢材的配比……这些东西他也接触不到。”
“要是真是保密资料，他也用不着报公安了。”
杜厂长摇了摇头。
“他也可能是这么想的，故意报公安，让他的嫌疑少一些。”
“或许吧……不过查案子是公安的事情，我就不费脑子去想了。”
秦守业说完这句话，扭头看了看后座的顾书记。
“顾书记，您刚才说要写个申请，让部里批一笔钱给杨副厂长，真的假的啊？”
顾书记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我就吓唬吓唬他，我要是真把申请递上去，部里领导能骂死我！”
“这种荒唐的报告我都往上交，领导该怀疑我工作能力了。”
“老顾说的对，这个申请递上去，姓杨的会挨骂，我和老顾也会挨骂。”
秦守业撇了撇嘴。
两个怂包，你俩挨个骂咋了？最起码姓杨的要被骂得狠一些。
“小秦，下午开完了会，我安排车子送你吧？”
“那些队员让你捎的东西，你都去拿了？”
“拿了，都在我办公室放着呢！不过我下午还有点事……要晚点走。”
“您安排一辆车，把东西先拉过去吧？等我下午忙完了，我自己骑车过去。”
“我让运输科安排一辆车等你，你下午啥时候忙完了，啥时候走！”
“让保卫科也出两个人，带着枪跟你走一遭。”
“老顾，还是你想的仔细……”
他俩聊了一个多小时，车子也到了开会的地方……
这次表彰会和之前没什么区别。
领导讲话，上台领奖，然后是被表彰的同志上去讲话。
秦守业拿着顾书记给的稿子，上去念了一遍就下来了。
会开完了，杜厂长和顾书记带着秦守业去跟那些领导打了招呼……等领导走了，他们仨也回了钢厂。
回去的路上，秦守业肚子里发了半天牢骚。
奖励还真是……精神奖励。
一个写着为人民服务的茶缸子，一个牛皮本子，一支钢笔，外加一个奖状。
钱没有，票也没有！
等车子快到钢厂的时候，坐在后座的杜厂长才丢给他一个信封。
“你小子脸都比驴长了！”
“这是钢厂给你的奖励！”
秦守业愣了一下，然后扭头冲他俩笑了笑。
“厂长，我挺高兴的，有这个奖状就够了……这是一份荣誉，比钱还要珍贵……”
杜厂长白了他一眼。
“行了，别跟我唱高调了，我还不知道你！”
“这是厂里开会决定的，奖励是大家举手表决的。”
“你小子人缘不错，三分之二票通过。”
秦守业眉头皱了皱，这还叫人缘不错？
全票通过，才算人缘好！
“那三分之一没举手的，也不是和你小子过不去，是他们觉得给你的奖励有点多，前段时间刚给了你房子，还让你当了科长，又要给你奖励，他们心里不舒服。”
秦守业有些纳闷，奖励的啥东西？让这么多人不同意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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