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诺从做好的糖里，拿出来两斤，分别包了，送给顾明娇。
“路上拿着吃。”
顾明娇：……
顾明娇哭着跑回房间了。
“何家村的村长我熟，要不我去问问？”
牛老头不忍心看顾明娇哭，“一个女娃子，人生地不熟的，跟咱们住在一起，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“咱们这边，有个下毒的凶手没找出来呢。”
乔诺拒绝让顾明娇住在河泉沟，“她住在这，未必是好事。”
牛老头仔细一想，确实是乔诺说的这个理。
他跟何家村的村长熟，跟人家说说，好好照顾顾明娇就好了。
反正何家村离得不远，顾明娇想回来就可以回来。
乔诺做糖，一直做到了凌晨三点多，五十斤糖才做好。
顾明娇早早的睡了，牛老头都没能熬到这么晚。
她一个人收拾完院子，把糖装好，看柴火不多了，打算出去砍点回来。
这两天做糖，太费柴火了。
一院子老老少少，她有点不放心。
所以没走远，就在村子南边的山脚下，一边捡一边砍。
砍倒一棵枯树枝，乔诺蹲在地上捡，没过一会，听到几道细细的哭声。
“四姑娘仙，您大人有大量，饶了我家东江吧，他是一时误闯进山，惊了您的休息，我一定让他给您烧香供奉，您就放了他吧。”
罗阿霞跪在地上，朝着四姑娘山的方向，把话重复了三遍，开始喊魂。
“东江哎，回来吧~”罗阿霞对牛东江很好，一个女人在黑漆漆的夜里，一边烧纸一边喊魂，吓得全身发抖也没跑路。
乔诺脚都蹲麻了，怕吓到她，愣是听她坚持喊了几十遍，嗓子都哑了才离开。
牛东江昨晚被她吓唬的跑回家，夜里就发起了烧。
白天吃了药也没好，有人就给罗阿霞出了主意，让她去四姑娘山把他的魂喊回来。
乔诺这才知道，牛东江消停一天没露面，原来是病了。
她捡够了柴，回到家，抓紧时间睡了会。
天刚蒙蒙亮，乔诺起床做了饭，背着五十斤糖去了供销社。
供销社刚开门，售货员看到乔诺背着沉甸甸的背篓进来，有些惊讶。
“五十斤糖？”
乔诺点头，撩开背篓上面盖的布巾，拿出一块“卍”字型的糖块。
“新口味，更甜，更脆，不粘牙。”
售货员尝了一口，果然更好吃，也没有红薯味了。
“这个也是麦芽糖？”
“不是，就是甜糖，我起名叫卍字糖，你随便叫什么。”乔诺这次不告诉她用什么做的了，建议她就叫卍字糖。
售货员看乔诺在小板子上写的卍字，自己还是第一次见，顿时很喜欢。
“就叫卍字糖，这一个形状呢。”售货员把糖块在卍字上比划着，对这次的糖更满意了。
就算是五块钱一斤，她也要买些尝尝。
称过斤称，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斤，售货员的笑容收了起来。
乔诺，这怎么又不懂事了呢？
按规矩，斤称肯定得给足了啊，多出来的那些才能是她的，这正正好，她能落什么好处？
“乔诺，你这是不是少了呀。”售货员让乔诺看斤称，“你上次来可不是这么说的啊。”
乔诺笑了笑，又从背篓里拿出一包酥糖，比上次的糖块更精致，还有不同的形状。
“加上这些，够不够？”乔诺心里鄙夷售货员，脸上还要笑一笑。
要是拒绝给她好处，她不收自己的东西，会耽误自己挣钱。
等糖卖的好了，等她求着自己要糖的时候，价钱多少，给不给她好处，就是自己说了算了。
售货员满意了，给了乔诺一百块钱，五十块钱的肉票，双方合作愉快。
“你明天……不，下周再拿来五十斤吧。”售货员笑呵呵的送乔诺出去，“做一晚上就有一百五十块的收入，你赚大发了。”
售货员打算下一批，就放到市里卖，自己娘家兄弟有门路，这样的糖，就算是一斤十块，也不愁卖不出去。
“再说吧，做糖太累了，我不想做了。”乔诺没有答应她。
“什么？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不做了？”
售货员有点着急，“你看看别人拿来的，一大袋子才能换走几斤粮票，你这么一点点糖，就拿了一百块钱和五十块的肉票，要是让别人知道，肯定羡慕死了。你多做几次，很快就会成为万元户了，多风光啊。”
乔诺想不明白成为万元户和风光有什么关系，难道要满大街喊“我是万元户”吗？
乔诺没理会售货员话里话外的威胁，她又不是自己卖，正儿八经在供销社换的，不怕任何人知道。
乔诺去丁家肉铺，买了二十只猪脚，十根排骨，十斤大肠，二十斤五花肉。
肉票不够，磨了许久嘴皮子，才用钱补足了。
剩下的几块钱，又买了几斤香料，回家做卤肉。
乔诺到家，李金花正在给叶梅编辫子。
“你干达送顾家姑娘去何家村了。”
李金花告诉乔诺，示意她哄孩子。
顾明娇去了何家村，叶梅和丁睿都没什么精神。
“妈妈！”叶梅看到乔诺回来，眼睛亮了一瞬，小声音可怜兮兮，“姑姑走了，梅梅想她。”
丁睿帮忙接过乔诺手里的东西，抿着嘴唇站在旁边。
“小睿想不想姑姑？”乔诺问没说话的丁睿。
“想。”顾丁睿点头回答，“姑姑不舍得我们，我们也不舍得姑姑。”
乔诺蹲着，视线跟他们差不多高，点点头，开始跟他们讲道理。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，比如妈妈，要干活要挣钱要养你们，干爷爷也要干活挣钱，不可以偷懒不做的。你们姑姑呢，她现在要做她自己的事情了，你们不用伤心，更不用难过，过几天就可以看到她了。”
顾明娇是知青，何家村条件不比河泉沟差，她一周还有一天休息时间呢。
乔诺说这些话说的很慢，让他们慢慢接受。
“比如你们，也有要做的事情，就是乖乖听妈妈和爷爷的话，每天长大，你们能不能做到呢？”
乔诺第一次当妈养孩子，也不知道现在教他们“分离”，这样对不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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