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爹大伯有……金矿？！”
不止罗墨子被惊到了，顾沉修和顾未音也同样被惊的不轻。
“你们也不知道？”罗墨子不可思议的问他二人。
顾沉修和顾未音相视一眼，异口同声道不知。
“不能吧……”
他们一个可是顾大伯唯一的女儿，另一个说是顾大伯的半子也不为过。
可事实，他们的确不知。
罗墨子啧啧两声，“顾大伯也是够沉得住气的。”
“你给我闭嘴！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！”
罗起一脸阴沉的呵斥道。
罗墨子罕见的没有顶嘴。
知父莫若子，他比谁都清楚自家老爹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他的拜把子兄弟，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行。
“墨子你别插话，让你爹说。”这件事，莫说是顾未音他们，便是韦氏也毫不知情，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？”
罗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，“提了做什么，招人眼？万一你哪天不小心说漏嘴，岂不是给大哥添不必要的麻烦？”
韦氏一哽，被噎的说不出话来。
丈夫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，很多时候她说话不经思考，若是被她知道了这件事，虽然不会故意往外说，但保不齐哪日说漏嘴。
“这件事说起来，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。”
罗起目露恍惚。
*
天下四分，东越，西楚，南齐，北疆。
东越山明水秀，繁荣强盛，为四国之首，而其他三国不甘落后觊觎良久，原本碍于东越兵强马壮，四国表面倒也勉强维系平衡，直到先皇突然驾崩。
先皇驾崩，纵然不曾留下遗诏，但立有太子，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本该顺理成章登基，只是太子年幼，先皇的兄弟又众多，且个个野心勃勃。
先皇在世时众王还不敢放肆，一朝先皇驾崩，谁都想坐上那把椅子。
皇室的内乱便也因此而起。
而三国则趁机挥兵东越。
那时候顾远还未封侯，只是阵前的一个副将，一次交战之际中了埋伏跌落悬崖，掉入一处天然山缝中。
许是命不该绝，顾远并没有死，只是受了重伤。也就是在那时，顾远遇到了同样无意坠入山缝的章栖霞，也就是顾未音的娘章氏。
章氏原也是世家出身，章家过去曾辉煌过几代，只是后来人丁凋零，逐渐衰落，过往仇敌虎视眈眈，当时的章家家主当机立断，带着家人远走他乡，并在边塞之地扎根。
章家到了章氏这一代，更是单薄，竟只有她一女。
章家虽然不复过往的荣华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章氏从小锦衣玉食，爱好山川河流，在双亲先后去世后，便将家业交托给信得过的老管家，独自外出游历。
在路过千丈山时，遇到野兽，慌乱之下跌落山缝。
男未婚女未嫁，又一同共处于逼仄之地，二人很快互许终身。
*
“也就是在山缝中，你爹不但遇到了你娘，还发现了金子，后来经过证实，那里是一座被大山被岁月掩埋的金矿。”
“你爹伤好后，带着你娘从山缝出来，并以你娘的名义，找当地官府买下了千丈山旁边的无名山，后来更是将无名山以你娘的闺名命名为栖霞山，作为他们二人的定情之地。”
许是因回忆往事之故，罗起难掩沧桑，“此事非同小可，你爹和你娘商量后决定不开采，这件事，他们也只是告诉了我。后来你出生，原本他们打算等你长大些，就带你去他们定情的地方走一走，看一看，并把金矿作为你的嫁妆，可惜……”
造化弄人。
章氏的母亲有家族虚症，若是一生不生养，活到老或许不成问题，但若是生养，便会大大耗损寿命，章氏的娘便是这么去的。
而章氏也遗传了这病，更未曾避免。
顾远知道这事时顾未音已经出生，章氏也已经命不久矣，纵是想补救，也已经为时晚矣。
因为这事，顾远一直十分的内疚，认为自己作为丈夫，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，如果早一点知道，他宁可不要孩子。
其实在罗起看来，纵然是早知道了，依着章氏的性情，也会拼出这条命来给顾远留个后，有些结果，是改变不了的。
当然，这件事打死罗起也不会告诉顾未音，更不会告诉她，她或许也遗传了这个家族虚症。
“原本栖霞山是你爹娘的定情之地，后来便成了你爹的伤心地，所以，自你娘去世后，便一直不曾去过，一直以来，都由你娘管家的后人看守。”
“你爹去的急，并未对此交代过什么，但我知道，最初的打算不会变，栖霞山是你的嫁妆。”
只是随着顾远离去，有关栖霞山的一切，也都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，他也几乎忘记了这件事，如果不是刚才提起来账房的管事，以及顾未音对其的怀疑和宋氏的反常，他也不会想起来。
随着罗起的讲述结束，堂中气氛凝滞。
一开始因着突如其来的金矿而震惊，甚至是惊喜，可随着这背后的故事，让人心中不由地沉重了几分。
最终还是顾沉修打破了这份沉闷。
“如此说来，宋氏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金矿的存在？”
顾沉修并没有因为听到金矿而有太大的反应，虽然财帛动人心，但对于他来说，金矿纵然再好，那也是别人的，过去是大伯和大伯娘，现在是堂妹的。
君子爱财，取之有道。
而且，比起这个，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宋氏。
将顾沉修的一应反应看在眼里，罗起暗叹一声，还是大哥会看人呐。
顾未音赞同此猜测，“贾管事在账房做事，定是发现了蛛丝马迹，将此事报给了宋氏……”
所以，宋氏的一应殷切反常，也都解释得通了。
重活一世，她比谁都清楚，黄莺和果秋是宋家精、心调、教日后给宋婉的陪嫁。
而宋氏却不惜将她二人送来并低声下气的与她示好，只为换一个碧池，可见这背后的利益何其巨大。
前世之时，这中间虽然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，但碧池也的确是嫁给了贾管事，想也知道这座金矿最终落到了谁的手上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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