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肃静肃静！”
惊堂木一拍，两边的衙差纷纷上前，将那对夫妇拉开。
“公堂之上，岂容尔等放肆，都给本官老实点，否则，本官便以藐视公堂给尔等问罪！”
那对夫妇顿时老实了。
耳根子也清净了，顾未音这才去看堂中的几人。
除去刚才那对哭爹喊娘的夫妇外，还有个清秀的年轻男人，看他的年纪，应该就是水心的青梅竹马。
在顾未音看他的同时，那男人也在看顾未音。
倾城之姿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林庆平一时间看入了迷。
“呸，什么东西，水心为了这么个狗东西丢了性命，真是不值！”
碧池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，对着林庆平的方向便是狠狠一呸。
顾未音并未接话，只是在心里叹息道，恐怕水心到死也不知道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，竟会是这么个狗东西。
就像她，若不是亲身经历，她又怎知宋氏和叶方的真实嘴脸？
人啊，不经历过永远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蠢，多么的傻！
“大人，青天大老爷，您要给我们夫妇做主啊。”
刚才吵吵闹闹，一副要和顾未音拼命的妇人，此刻拉着她的男人，扑腾一声跪在地上，对着堂上的郑大人哭喊。
“我家水心才不过二八年华，就被主家顾未音害死了，我可怜的女儿啊，她怎么命这么苦啊，青天大老爷，你一定要为我们水心讨回个公道啊。”
那妇人自己一个人说还不算完，扯着她家男人一起。
那男人不负所望，哭喊道：“是啊大老爷，我就水心这么一个女儿，当年若非家里揭不开锅，我又怎么会舍得把她送来京都，卖身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呢。”
“这才不过几年，我好好的一个女儿……”那男人狠狠地吸了口气，声音更加哽咽，“我还记得当年我送她出门时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，不过几年，我再见到我的女儿，她，她就变成一具尸体了……”
“大人，杀人偿命，您要为我们做主啊！”
公堂之外围了不少的老百姓，夫妇俩你一言我一语，可谓是闻者落泪，听者伤心，纷纷指责自到来后便立在那不言不语的顾未音。
“早就听说顾家大小姐手上沾有丫鬟的性命，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。”
“可不是，看那顾大小姐一派清风高节的模样，真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残忍，好好的一个丫鬟就这么被糟践了，实在是太可恨了。”
“都是为人父母的，看到这家人……可怜啊，就那么一个女儿……”
“谁说不是呢，养个孩子不容易，若不是家里穷，谁愿意把孩子送去为奴为婢？要我说啊，还是顾未音可恨，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，那可是一条人命啊……”
众人的议论声不断的传进顾未音的耳朵里，碧池在旁听着忍不住吼了一句：“你们知道什么啊，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，我们家大小姐清清白白……”
“你是她的丫鬟，肯定得为她说话。”不待碧池把话说完，便有人不忿的怼道。
“就是就是，你的主子，你敢说她不好吗，你要敢说她不好，那个无辜死去的丫鬟就是你的前身。”
“你，你们……”
“好了，别说了，跟他们争辩这些有什么意义，是非黑白曲直，自有大人判断。”周嬷嬷拉住碧池。
顾未音这时终于开口了，神情不躲不避，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，腰板挺直，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：“不错，真金不怕火炼，黑的永远变不成白的。”
顾未音的态度众人看在眼里，有的泛起了嘀咕，真的是顾未音所为？若是的话，在这公堂之上是不是太理直气壮了些？
也有的人看不过眼，开嘲道：“真金不怕火炼？说的倒是好听，说谁不会说，上下嘴皮子一掀，随便怎么说。”
“没错，要我说我也会说。”
眼看公堂上再次乱了起来，郑大人顿时不耐烦了，再度一拍惊堂木，“本官还尚未审理，你们便上下嘴皮子一掀得出了结论，你们这么能干，不如本官把这个位子让给你们，让你们来代替本官审理如何？！”
见众人都老实了，郑大人又道：“本官是什么样的人，诸位老百姓应当最清楚，本官素来不信任何的说辞，只相信证据，人可以说谎，但证据是说不了慌的，希望诸位也和本官一样，莫要听信任何一方，能以平常心来围观此次公堂。”
郑大人年近五十，他在京兆尹这个位子上坐了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，在京都老百姓的心目中，是个好官，自有刚正不阿的口碑。
此时他话一出，底下的人纷纷都歇了声。
他们不是第一次围观公堂，也不是第一次看郑大人审案子，郑大人是什么样的人，又是如何审案子，他们再清楚不过。
虽然如此，但底下依旧有不少的人认为顾未音有罪。
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善。
对此，顾未音无所谓，老百姓最是单纯，他们的善恶很简单，但也正是因为简单，才会更容易被人利用。
所以，不论老百姓如何的指责她，她都不会对他们生出任何的怨怪之心，要怪就怪利用他们的简单，煽动他们的……
想着，看向跪在堂中的那对夫妇。
他们的身份已经再明确不过，男人，就是水心的爹，而女人，应该就是水心的继母。
想到她刚才一口一个女儿，一口一个可怜的孩子，顾未音唇角便泛起一抹冷笑。
“堂下所站何人？”都安静了，郑大人这才开始正式开堂审理。
顾未音带着周嬷嬷和碧池上前，屈了屈膝，“小女顾未音，见过大人。”
周嬷嬷和碧池也纷纷报上名字行礼。
郑大人看到周嬷嬷时微微一顿，面上稍微缓了缓。
周嬷嬷曾经是他夫人身边的人，过去时更救过他的老母，周嬷嬷在他家伺候了几十年，她的为人再清楚不过，能让她愿意追随的主子，不说有多好，但至少干不出杀人轻贱下人性命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来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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